2010年5月15日星期六

《动向》长短论:朱厚泽带走了中共最后的希望



朱厚泽带走了中共最后的希望
《动向》长短论

五月十一日朱厚泽的送别仪式,别具一格,盛况罕见,不少出席者奔走相告:该来的都来了,该见得都见着了。有人形容这是六四后21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体制内外民主人士的聚会。送别朱厚泽的悲情与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欣喜,奇怪的组合在一起,确实有特色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是来告别一个时代、告别一种曾经有过的希望:
朱厚泽是中共党内民主思想的领军人物,与李锐、胡绩伟等同为党内民主派重镇,但对现存体制的反省、对社会转型、对中国前途的探讨对包括宪政民主在内的人类文明的认知,他是走的最远的一个人。在一个反智化与逆淘汰的一党专制体制里,他的理论修养、战略眼光,尤其是在政治漩涡中坚守人格良知,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。他被认为是兼具耀邦的无私、革新、勇敢,与赵紫阳的机智、变通、稳健于一身的人,他理所当然的被视为中共党内民主派的希望。
胡耀邦去世前曾经表示:“我辞职对于自己没有什么,主要是对不起两个人,朱厚泽、白纪年。因为朱厚泽是可以当总书记的一个人。” 朱厚泽与胡耀邦是心心相印的,在一篇纪念胡耀邦逝世20周年的遗稿中,朱厚泽写了一段话,“胡耀邦同志一直到去世,都遵循共产党的组织纪律。但在他的晚年,思想一直是走到前面去的,真心诚意的坚持全面改革,甚至是委曲求全,在体制内采取一切可能的方式推进转型,可以说鞠躬尽瘁。他说:“胡耀邦是在传统体制内试图突破这个体制、但又不违背规则的最后一人。”这其实也是他自身的写照。
六四后20年朱厚泽和他的思想主张都被冰冻了,尽管朱厚泽已经把关注的精力投向民间和社会底层、投向日新月异的新科技、投向大自然……,热衷于既得利益分赃的中南海还嫌他碍手碍脚,他被嫉恨被监控被禁止出境,乃至于他死了也不被放过——遗体仍要被中共党旗覆盖,朱厚泽的思想精神和整个身体全都被中共无情地鞭挞、吞噬。惜哉,黄钟毁弃,瓦釜雷鸣!  
朱厚泽曾说过“我是一个参加过革命工作的过来人,我的一生几乎全部是在斗争中度过的,这其中最为残酷的斗争不是来自国民党,而是来自共产党内部。共产党斗争自己人是最厉害的,中国人斗争中国人也是最厉害的。”在临终前,他对以残酷斗争、牺牲人权的所谓“中国模式”提出了强烈的质疑,并预言这将成为二十一世纪大争论的焦点。
朱厚泽的过人之处在于对自己和中共民主派有非常清醒的认识,他告诫道:我们这些老人的存在指倾向政治改革的老人们,给年轻人以希望,但实际上并不存在这种希望。他更直接说,没有希望。你们眼中的希望,是因为看到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活着,所以你们有幻想。但连我们自己都不抱幻想。”有人视此为朱厚泽的政治遗嘱。
随着朱厚泽的离去,中共党内民主化和中国政治改革的所有幻想都彻底破灭了。寄希望这个体制能够改革完善、成功转型的希望完全破灭了。寄希望于胡耀邦、赵紫阳、朱厚泽这样的好人力挽狂澜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。这不仅是朱厚泽的悲剧,也是中共的悲剧,更是被被中共绑架了的这个国家和世界的悲剧。难怪有朱厚泽送别仪式的出席者感叹:这样的聚会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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